诗词大会落幕,而青年一代的诗意生活方兴未艾。
(摘编自《中国青年报》)
材料三:
诗词综艺火爆,令朋友圈和各种群话风突变,忽如一夜春风来,答题对诗、玩“飞花令”蔚然成风。众声喧哗之下,舆论也出现了反弹,如“从诗词大会生出学霸情结是一种不堪”“诗词大会说白了还是一场电视秀”等。
江苏省盐城中学语文老师刘百生告诉记者,“会背古诗的孩子成了古代才女的代名词,成了令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但热潮总是令人警惕,这不代表咱们的诗词教育很成功,反而说明国民整体古诗词修养很缺。爱好古诗词在当下还是颇为小众。”
在节目中,九宫格、干扰项、抢答等定输赢的方式,也让教育界人士嗅出了“应试”味道。“应试思维”是始终令教育界人士矛盾的纠结点。“应试思维”模式导致古诗词多被视为“语言材料”,学生们只是机械记忆与练习,记知识点多过传播文化,背离其作为“文学”和“文化”的本质。
近年来,被誉为“综艺清流”的“百家讲坛”、汉字听写大会、成语大会等文化盛会风靡一时,但人们对传统文化的淡漠似乎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人们追捧这些文化盛会的原因,在于人们对中国文化中最精致的文字有一种膜拜的心理,即使如今浸淫于网络语汇,仍心向往之。这也是现在的家长在孩子三四岁时就令其背古诗的原因。可惜,孩子的精神生活最终仍被奥数和考级等占据,缺失了“诗和远方”。借古诗词学霸爆红的契机,教育界人士期待能在全社会的努力下,改善古诗词教育的整体氛围,以减少孩子的背书之苦,让孩子带着热爱,去惬意感受和品味古诗词之美。
当喧嚣的现代社会与传统文化有了一次次美丽的“邂逅”,中华文化基因逐渐苏醒,这危机中的微曦,则弥足珍贵。
(摘编自《扬子晚报》)
4.下列对材料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如今人们的生活节奏较快,生活单调乏味,出于内心对精神雨露的渴求,越来越多的人爱上“中国诗词大会”。
B.无论是在地方选拔,还是在现场比赛中,甚至得冠军的那一刻,武亦姝特别淡定平静的表情,展现了“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风采。
C.诗词大会之所以是一个“接地气”的节目,因为它消除了传统诗词与日常生活的距离,让诗词成为年轻人生活的一部分。
D.语文老师刘百生认为诗词大会引发的热潮不代表咱们的诗词教育很成功,恰恰说明国民整体古诗词修养欠缺。
5.下列对材料相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正确的一项是
A.材料二阐述传统诗词给现代生活带来诗意,材料三对传统文化的发展前景并不乐观。
B.三则材料都注重阐述对诗词综艺节目火爆现象的看法,以期引发人们的关注和思考。
C.三则材料都关注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扬问题,都充分肯定节目带来的积极社会影响。
D.三则材料都体现新闻讲求时效的特点,报道中少量抒情语言,增强了新闻的感染力。
6.以上三则材料,报道的侧重点各不相同。请结合材料简要分析。
(三)文学类文本阅读(本踵共3小题,15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7-9题。
金相公
汪菊珍
金相公家在谢老师家北面,西厢靠北的两间,门前铺着一尺见方的青砖,地势比乔爹家的高出一尺。二房厅为明代大官的府第,为防范倭寇进犯,他们在家里养有兵丁。西厢是兵丁们的营房,这方正的青砖之地,是他们的练兵场。如今它成了二房厅人出入的通道,我去朋友阿红家,也走这里居多。
金相公是箍桶世家,祖上专门打造富贵人家的各种桶、盘。因为手艺好,用料讲究,他家的圆头木器一般人难以企及——光一个铜圈,厚至三分,描龙刻凤,金灿灿,亮晶晶,被人誉为金圈。加上他本来姓金,东河沿人有时叫他金相公,有时又叫他金圈。
当然,这是说从前,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当我经过他家门口,他所切削钻刨的,不过是些平常的脚盆、圆盘,或者水桶、舀勺。都是白木,箍的是铁圈,有时是竹圈。然而,金相公还留着一套铜圈,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主顾,他常常叹息。
金相公还有一个好大的不如意,就是没有儿子。已经去世的老伴儿,只给他生了两个女儿,这对于他手艺的传承,是个很大的不利。当然,女儿也罢了,可以招个进舍女婿。偏偏大女儿特别出挑,找了个吃国家粮食的——我家河对面粮站的工人。如此,他就剩下一个念头,女儿生个儿子,来继承他的手艺。
女儿终于称了金相公的心,果然生了个儿子。金相公笑得合不拢嘴,每天把钻啊刨啊使得顺溜,还几次把那套铜圈拿出来,套在外孙的坐车、摇篮上,逗外孙玩儿。我这才看到,这传说中的铜圈,其实只是几个黑不溜秋的圆环。要说它的好处,就是声音,叮叮当当,确实好听。
然而,好景不长,不到两年,金相公的眉头又皱拢了,因为外孙不会说话,连咿咿呀呀的声音也不发一声。女儿女婿着急,抱孩子去了无数医院。被上海的医生确诊后,他们搬离二房厅,去了粮站宿舍。金相公也只闷头干活儿,再不说话。人们说,金相公家一下哑巴了两个。
金相公的小女儿,只比我大两岁。没娘的孩子可怜,她平时就不声不响,至多和路过的我点个头。如今连姊姊也搬走,父女两个烧饭洗衣的家务都落到了她身上。不久,商店里的塑料脸盆、水桶这样的生活用品越来越多,金相公只能给人修个旧。他赚的钱连嘴巴也顾不住,小女儿辍学,父女两人开始绩麻了。
绩麻这事占地方,需要大场院。好在青砖道地儿很大,尽可以摊放、收晒。此外,他家北边还有一堵砖墙,是二房厅第二进的围墙,很多砖头已经损毁,裸露出一个个豁口。金相公用毛竹扎了个四方的棚架,靠在墙上,棚架上悬挂着一卷卷粗麻。这麻泛着黄绿,在阳光下散发出一阵阵清香。
终于,金相公时来运转了,这便是东河沿人最难忘的大旱年。那年夏天,九九八十一天没有下雨,我家门前的漕斗底翻天了。人们在河底掘了土井,早晚打水。万安桥那边三江交汇,河底很宽,搭了戏台,时常唱戏。看戏的人黑压压的,挤满了河底。也有人站在河岸上,观望着这难得一见的奇观。
这时,金相公家的门槛被人踏断了,大家争相订购水桶——土井里的水,只能用来清洗,而吃喝的,须到小镇前面的山洞里去挑。没有劳力的人家,让人代挑,便宜的八毛一担,最贵的时候一元两角。当时,只要有劳力的人家,都前呼后应地去挑水了。
金相公自然高兴了,他日日夜夜箍水桶,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订单实在太多,他把箍桶分成了几道程序,依次做圆的底盘、弧形的把手、桶身木板。如此标准化作业的好处是,转手快,出货多。简单的工序,比如用砂纸打磨之类,让女儿帮着做。
我父亲从绍兴挑来一副水桶的木板,特意让金相公去加工。金相公本来不接外加工的,但看在我父亲路远迢迢挑来的份上,收了下来。一直没完工,父亲上门催促,我跟了去看,才第一次进入金相公的家。古旧的厢房板壁里面,那套金圈一个个排着队,黄铜的颜色一点儿也没有了。
金相公做桶极其仔细,几块木板比画来比画去,已经看不出拼接的缝隙,他却还在耐着性子比对。父亲接过我家的新水桶,连声夸奖金相公好手艺。金相公抬起头来说:“大旱天的水桶比不得平时,你们要挑着它爬山过岭,怎么可以含糊呢?”这副水桶灵巧结实,我家用了几十年。
这年十月,东河沿人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透雨。金相公忙乎了一个夏天,人瘦了好几圈。他的背本来就驼,此时几乎弯成了九十度。那天,他和大家一起站在河岸上,看小河里的水涨起来,船高起来,清风从河面吹来,他脸上的皱纹,慢慢地舒展开了。
就在这年年底,我在他家门前的方砖院子里,看到了一个白皙瘦长的少年。也没人告诉我这少年是谁,但从他窄窄的脸和特别长的眼睫毛,我一眼就认定,他就是金相公的哑巴外孙。他在玩一个铜圈,使劲儿甩出去,让它不断转动。如果停下,他就再甩一次。
奇怪的是,这个时候的铜圈,不再是褐色,而是金黄的了。它在暮色里一闪一闪,偌大的二房厅院落,回响着叮叮咚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