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种怀旧的情结,总喜欢那些世界文化遗产,喜欢那些古老的建筑物。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拍照比较有感觉,后来慢慢能体会到古老文化艺术的吸引力,立身其中,时常有一种时空的穿越,彷佛游历在那个年代。
2016年的春节,去澳大利亚的悉尼参加“中国新年庆典”活动,在国外住过各种各样的酒店,但是,没想到这次的第一天,竟然是住在一家老啤酒厂的行政大楼。
一进大门就能看到那个破旧地窖的入口,走道上还摆着几个旧铁皮柜和一个旧的理发椅,酒店墙壁的红砖甚至都还缺了好几块,就这么咧着大嘴,大堂的桌子上的台灯都是机器零件做成,一切都恰如其分,就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进了我的房间,还是像一间旧厂房,高大而空旷,房间的墙壁上依然保留着过去的斑驳陆离,而没有全部粉刷一新;我们每一个人住的房间都不尽相同,因为是不想破坏原来的厂房原型;房间的吊灯也是古老黄铜灯,台灯也是各种机器零件做成。当时很兴奋,拍了照片发给我女儿看,她是学珠宝设计的,告诉我说这个风格叫做“蒸汽朋克”,这一个看似随手做的旧台灯,可不便宜了,营造的是一种虚构和怀旧的特点。
第二天的早餐,就是在酒店的下面一间Kensington Street Social餐厅,虽然不是酒店的,但跟酒店的风格一样,怀旧与简约。进入餐厅,就看见几层楼高的巨大水泥柱子,也是裸露的墙壁和屋顶,一个开放式的厨房,木质的桌椅。建筑都保留了原来的历史元素,通过软装,融入当代设计元素,赋予老建筑具有当代审美的生命力。
悉尼的朋友介绍说,不论是吃还是建筑设计,这间餐厅非常不简单。它是英国的米其林星级大厨 Jason Atherton个人在澳洲开设的第一间餐厅。于是认真上网搜了一下,这间位于悉尼肯辛顿大街的The Old Clare Hotel酒店和Kensington Street Social餐厅都不简单。
其实,是由两个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古老建筑组成,克莱尔酒店和卡尔顿联合行政大楼,一个老酒吧和一个老啤酒厂进行改造的,还是东京的一位名建筑师Zulaikha Greer设计的,难怪如此有感觉。
上研究生的时候,写过一篇英文作文,标题是“喜新厌旧可以推动社会的进步”,这个观点的独树一帜还得到了加拿大英文老师的好评。然而,在我后来的旅行中,我可一点都不会喜新厌旧,偏偏就喜欢那些古老的、破旧的物品和建筑物,对于历史久远的老古董,经常会流连忘返,一直想思考一下,这到底这是种什么情结?
在悉尼的第二天,我们有幸见到了Kensington St街区的创意总监Nicky Ginsberg,她带我们参观了肯辛顿街区,并介绍了如何将这条悉尼内城“不太受待见”的街区,活化成一条艺术街道。其实,很多古老的建筑“活化”,还是需要独具匠心的艺术设计,刻意营造了一种不经意的破旧美感。所以,人们才会见到一种很“破旧”,但是不会感觉到很“不堪”的景观,这个才是最不容易做到的。
不同的审美观,会导致了旅行中不同的看法,也常有人评论国外的古老城市说,他们的建筑物还没有深圳的高大,在有些人眼中,世界第几高楼的摩天大楼才是最值得炫耀的,破旧的房子影响市容,于是为了城市的发展,新建大楼而导致全城处处拆迁。而在国外,人们可不是这么看的。
澳大利亚规定凡是超过100年历史的建筑物,就不允许拆除了,这样才使得走到城市街头,随处可见的古迹,而不会像中国都市的处处全新的高楼林立。 2015年,一位中国富豪购买了澳大利亚墨尔本一幢百年历史的古宅,经过市议会批准推到重建,但还是引发当地市民的强烈不满。
记得第一次去澳大利亚,以为只有墨尔本才有众多的古老建筑,当时在澳大利亚走了十八天,都不想去悉尼。这次去了悉尼才知道,悉尼的历史建筑也是满街都是。印象最深刻的是号称世界上最漂亮的购物中心――悉尼维多利亚女皇大厦(Queen Victoria Building),建于1898年,当年的市场现在已经成为悉尼市中心一间最豪华的百货公司,皮尔?卡丹称其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商场”。
1959年,这栋五层楼的维多利亚女皇大厦几乎倾塌,也经历过差点被拆掉的命运,后来经过保护性的修复,保留了原有的玻璃圆顶、彩色玻璃窗户、螺旋式楼梯、地砖等等,现在维多利亚女皇大楼的升降电梯,还是澳洲最古老的电梯之一呢。古罗马风格的建筑,窗花与地板,墙壁上的油画,去这里最想做的事情不是购物,而是想坐在走廊上的咖啡座上,静静地欣赏着这里的一切。
为什么坐在一座全新的咖啡吧,与坐在世界文化遗产的古老建筑里,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呢?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世界文化遗产公约实施指南》中做了最好的阐述,“我们需要这样一个被激活的环境,除了少数例外,大多数生灵发现,住在一个富有记忆的环境里是大有好处的,文化趋同性是一种归属感,它是由体形环境的许多方面引起的,它们使我们想起当今时代与历史时代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