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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3天没有信号、整天穿梭于野生动物之间的原始生活,我和朝夕相处的旅伴们拥别,一个人蜷在从潘塔纳尔(Pantanal)回大坎普(Campo Grande)的面包车上。打开手机,上百条短信带着祝福蜂拥而来。这几天,他们应该都在走亲访友、拜年聚餐、把酒言欢吧。我呢,却跨越大半个地球,一个人背着包,在这片几乎无法用语言沟通的陌生国土上行走着。
在巴西的这段日子里,坐了两次16小时的夜班大巴,在车上遭遇了有生以来最为诡异的一夜;在伊瓜苏小镇上苦求阿根廷签证无果;在无人的大街上被一个看似黑帮的家伙搭讪吓得浑身冷汗;初尝高物价后担心存款余额不足睡堪比桑拿房的12人大通铺;穿梭潘塔纳尔湿地的丛林因为准备不足没有装备被蚊子亲得遍体鳞伤……
这痛并快乐着的巴西,这满是色彩的旅行,爽!
“巴西七宗罪”
第一宗罪
巴西是个很注重生态保护的国家,拥有70%以上的植被覆盖率,堪称世界的大氧吧、野生动物的天堂。其中,亚马逊河和潘塔纳尔最为有名。
LP这样描述潘塔纳尔:“这个广阔的自然生物的天堂是巴西最主要的生态景点之一,湿地占地230000平方公里。多数地点只能步行或者乘船到达,夏天的热浪和蚊虫都令人难以忍受。要预先准备好防晒霜和驱虫剂,不然来了可买不到。”很遗憾,我出发前忽略了最后一句话。
大家为了这次行程,做了充足的准备:快干的长衣长裤,防蚊力超强的喷剂。而我呢,穿了一条冬装牛仔裤,在这37度的大夏天,大腿直滴水,防蚊水就甭提了。进入丛林的瞬间,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堆鲜肉,直接去喂蚊子了。
来到一个安静的水池边,向导很小声说:不要动,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动!好吧,我不动,我喂蚊子。
向导从兜里拿出一段绑着短棍的绳子,往水里扔去,然后使劲这么一拉,鳄鱼们就被勾引出来了。笨鳄鱼的视力极差,只被活动的物体吸引,所以棍子一动,它们就全跟着来了。
那时,因为担心林子后面会冒蛇出来,我站在最前面,离水最近的地方(无知者无畏啊)。然后,就有这么条不听话的家伙,嗖的一下窜了上来。乖乖,我差点没晕过去。因为抖得厉害,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被向导小声呵斥:不要动,不然它会吃了你!我不动了,继续抖,继续喂蚊子。
当然,我后来才知道,向导让我们不要动,并非担心鳄鱼会袭击我们,而是担心我们会把鳄鱼吓跑。
下次不带这样玩我的。
不得不承认人的胆子是练大的,第二天,我已经在用鱼竿逗鳄鱼了。我们继续往林子里钻,一边喂蚊子,一边安安静静地找动物。潘塔纳尔最有名的野生动物是长嘴鸟、金刚鹦鹉、美洲虎、大型水獭和巨蟒。
向导说,人品好点的能看到金刚鹦鹉和长嘴鸟,祖上积点德的能碰上水獭,人品爆发的说不定能偶遇美洲虎。船开得很小心很小心,生怕一点动静惊动了河两旁的动物。突然间,船急速往前冲,我们看到了河中央的物体:一只正在渡河的美洲虎。
那个号称拍到华南虎的是谁来着?让他来膜拜我把,哈哈。
美洲虎迅速地游过河,消失在丛林里。向导不死心,直接将船开上满是杂草的岸边,爬到船顶上找美洲虎的踪迹。老虎没再出现,船却搁浅了,被水草缠着,动弹不得。大家只好跳下水,推着船回到河里。
那一刻,大家都一心想着再次看到大猫,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境地。下午就听说,一个当地人被一只美洲虎咬死,下半身被完全咬掉……
最后一天的活动更有意思:钓鱼,钓食人鱼!
向导钓了一条起来,给我们强调安全事项,他把一根树枝放到鱼嘴旁边,瞬间,树枝断了。然后他给我们讲了一个日本人的故事,这个日本人想把鱼的嘴弄开,拍照纪念,可是脑子进水了,用食指去逗,咔嚓一声,食指没了……
我原本信誓旦旦地号称,以前从没钓过一条鱼,今天一定大展身手!看到眼前的食人鱼,这个大展身手还是留到以后吧。
第六宗罪
里约人号称上帝用6天建造世界,把第七天留给了里约。
想想也是,湛蓝的大西洋,铺满细沙的海岸线,全世界最大的城市原始森林,拔地而起的群山,繁华现代的都市,激情四溢的桑巴足球,奔放好客对生活充满热情的里约人,还有大大小小200多个散落在城市中的贫民窟,警察和黑帮、黑帮和黑帮间的常年混战……能不让他老人家忙上一整天么!
也正因为如此,这座充满魅力也满是争议的上帝之城,让人一遇见,就会忘记了回家的路――作为全世界治安最差的城市之一,里约促使我在停留的第一天便制定了一个安全保障计划:不露财(虽然我本来也没什么财);只在有警察的时候才拍照;不往人少的地方钻;不在半夜去海滩;不一个人逛贫民窟。
里约贫民窟的居民大部分来自农村,由于土地分配不公失去土地后涌入城市。历史上,多届政府都曾试图以强拆的方式清理、甚至消灭贫民窟,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被城市的管理者强行赶走后,穷人们又会另选他处盖起新的贫民窟。
现在里约有两百多个贫民窟,18个被政府管理,其余的全被当地黑帮和毒贩控制着,各个黑帮之间为了控制贩毒网络,经常内战。看看《上帝之城》这部电影,对里约的贫民窟就会多少有点了解。
总之,这样的地方怎能不去呢?我选择了南美洲最大的贫民窟,3个月前正式被政府接管,1.2平方公里塞了20万居民,生活条件让人触目惊心。水电限时提供,缺乏公共管理系统,没有人处理生活垃圾,大雨一下,恶臭扑鼻而来。
让我印象最深的,却是路上遇到的孩子们,天真浪漫的微笑,见到生人就伸出大拇指的热情。他们的纯真让我心里一震。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而他们呢,也许大多数一生都无法走出这个没有围墙的牢笼,只因为,他们生在这块缺乏滋养的土地上。
随着对里约的了解,我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从只敢在警察旁边拿出相机,到扛着单反在海滩上随意扫射美丽的曲线,越发觉得大家把里约的治安问题夸大了。结果回国打开邮箱,收到的第一封邮件就是在伊瓜苏同行的香港大姐在里约被抢的消息。
第七宗罪
里约的美景美食美人,活生生的诱惑,让人一呆下,就舍不得离开。
我的里约计划很认真地标注了各大景点,准备一网打尽。可看到伊帕内玛海滩的那一瞬间,我的计划就成了一坨躺在沙滩角落的废纸。租上沙滩椅和太阳伞,喝着冰镇啤酒,欣赏着大西洋的波涛汹涌和沙滩上的波涛汹涌,人生顿时完整起来。
里约满沙滩都是身材惹火的女人和男人,以至于我一度怀疑里约人的基因是不是与全人类不一样。他们的好身材当然是练出来的。排球,足球,冲浪,小跑,桑巴,你能想到的运动,在里约的沙滩上都能见到。
里约女人的好身材还有一个成因:巴西男人独特的审美标准――他们判断一个女人美不美,一看臀,二看胸,三才看脸。身材大于天,能不苦练吗?
里约最闻名遐迩的两个海滩――科帕卡巴纳(Copacabana)和伊帕内玛(Ipanema),绵延几公里的细沙,载着所有里约人对生活的热情,还有世界各地的游客对里约人的羡慕嫉妒恨。他们在海滩上阅读、闲聊、调情、运动、小睡、思考人生。日落时分,沙滩上的所有人开始鼓掌,掌声伴着沉入地平线的余辉,然后,音乐响起,人们跟着音乐翩翩起舞,桑巴的激情让空气里都满是性感。
这才是生活。